写给眄眄的一份信

收信时间:205818

收信地点:北京-二号线

收信人:眄眄

眄眄:

  你好!

  收到这份信的时候,你应该是在家里帮儿子带小孩吧?或者是你这个时候,应该是在菜市场买菜,准备给儿子儿媳做一顿你最拿手的晚餐。然后你坐在一栋别墅的后院,又是一个冬天,好多的花木叶子干枯打了卷,前些天因为路滑你摔了一跤,现在腿脚有点不便,你坐在躺椅上晃晃悠悠。

 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,人们已经不用微信了,当你说起曾经可以买早餐刷的支付宝,已经没有人知道了,也没几个人愿意听你说话。大家跟你说的最多的就是:眄奶奶,你就吃好!喝好!照顾好自己!不用操心我们的事。那时候你觉得,心里空落落的。于是你翻了翻四十年前的照片:2018年,曾有一个大诗人给你写过一首赞美你容貌的诗句,那个诗人最后发了疯,死的时候,据说很可怜。。。当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,诗人去世了多年。那天偶然看到孙女翻开书,娇滴滴地问你:眄奶奶,我在看阿严的诗,阿严你知道吗?然后你紧缩眉头,想了想后说:我认识。你岁女一脸惊讶,她抓住你苍老的手,满脸童真地问你:真的吗?奶奶你是不是糊涂了?

  你最近睡眠不是很好,有些事情记不住。前天把一枚钻戒放到茶几上,你误认为丢到后花园的草坪里了,你翻遍草坪找了一下午没有找到。然后你疲倦地倒了一杯水,你刚坐在沙发上,发现原来钻戒在桌子上放着呢!这是你从来没有过的健忘症,你亲了亲钻戒,流出了激动而又浑浊的眼泪。从此孙女知道你记忆力不好,所以才问你认识阿严这事,是确切的吗?你肯定地点了点头,说:阿严和我们一样,最初都是程序猿。你孙女打量起来你的故事,她给你递了一杯柠檬汁。你眨巴着眼睛,费力地回想四十年前的事情,时间恍惚如隔世。然后你给孙女开始讲一段故事:

  四十年以前,大概是2017年左右的时候,我在北京做程序猿,当时的阿严,还没有任何名气。那时候的我也漂亮过,说不上倾国倾城吧,也算是貌美如花,追求者甚多。2018年春节的时候,阿严买了很多鲜花,从上海坐飞机来北京看我。当时我和你爷爷刚刚交往,不想多生事端,我拒绝了阿严的追求。然后你嘴唇颤巍巍地,眼里含着泪花继续说道: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阿严,得知他的死讯的时候,是在腾讯新闻上。逝者如斯夫啊!你孙女笑了笑,她继续写作业去了。你一个人从后花园回到一楼,从大厅的楼梯里步履蹒跚地上楼,然后走到卧室,你最近老是犯困,好像身体不停指挥,你想在楼上躺一会儿。

  楼上的房间是豪华装修的,墙壁上挂着女儿的写真,女儿现在是国内知名模特,墙上的写真是她跳芭蕾舞的照片——身材舒展,眼神妩媚,颇有你当年的风范。好多次亲戚都夸你的女儿长的美,但是你自己并没有这么认为,大概是因为丈夫矮的原因,你女儿没有你高挑,也没有你纤瘦,而且没有你的酒窝。只不过她现在成名了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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