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集 天路独行终成行,萍水相逢待相逢

  从毕业答辩后萌生骑行青藏线想法,到内心经历无数次思想斗争,再到下定决心买车票,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。时间短,没能找到一起从西宁出行的搭档,也更说不上拉练。期间经历了一次食物中毒,休息了一个星期,还要处理一些毕业的事情,真有种“出师未捷身先死”的感觉,曾一度想及时回头,放弃骑行。但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,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...

  出发前夜,打包好装备,带上帐篷睡袋,携上两本书,期待着一场说走就走,柏拉图式的骑行。

  六月的广州,除了炎热,还是炎热,随便散个步也足以让人汗流浃背,更不用说负重了。为了让爱车少受炎热之苦,我提前几天将她托运到青海西宁。

  6月13日,终于还是坐上了前往西宁的长途列车,忘了有多久,没坐过这样超过30个小时的长途列车。话说,长途硬座,挺累,甚至还会觉得不值得,但我并不排斥这样的旅行方式。六岁那年,父亲带我去北京旅游,那时的绿皮车速度,去北京足足可以坐上两天两夜,吃着辣椒盒饭,听着方言杂汇,呼吸着车厢浓浓脚气味,还能欣赏着列车销售员的“小品”表演。那时小,在座位底下的狭小空间,铺上个报纸,还可以睡上一觉。一直想和父亲去旅游,正如小时候父亲和我去旅游一样。如今,长途列车走的还是长途,只是少了一些辣椒,淡了一些脚气味。

  列车上人来人往,走走停停,停停走走。每一站,上来一批陌生人的同时,也会下去一批。有些人聊着聊着,就下车了,就如从未见过面一样,也有些人,从始至终,一言不发,能走到终点的,不多。从广州出发,到郴州,经郑州西安,再到西宁,我记不清坐着在我隔壁乘客的样子,也记不得是男是女,但我记得坐在我斜对面的王姓中年大叔,年约四五十来岁,西宁人,但说得一口流利粤语。听我说一个人骑行青藏线,他有点怀疑,甚至有点惊讶,我向他展示了准备的攻略。他说起他的年轻往事,我说欣赏他年少时的放荡不羁,他羡慕我的后生敢干。

  为了打发列车上的时间,有人打起了牌,三三两两,啪啪的扑克牌声音,打破了列车上陌生的气氛,认识的不认识的,围在一起,欢声笑语,指点江山。到了中午时间,车厢便充满了各种方便面的味道,火车上的物价贵,我也提前带了几盒方便面,吃了两天方便面,真正体会到了“由爱生恨”。列车上会提供不同价位的快餐盒饭,供给不想吃方便面的人们,但价格不便宜。老王也是吃的方便面,他说在西宁有个孩子,年纪和我相仿。饭后,人们又打起了扑克牌,玩手机,看视频...车内纷扰,却也难得体会到了午后的宁静。

  看着窗外的景色,回想起了父亲教诲。他与我坐长途车时会批评我玩手机、低头族,出来旅游应该是欣赏风景。我表示不理解,窗外的景色不都是一样的吗,又不是什么名声古迹。慢慢地,我不反驳了。父亲的经历,是我们这一代不可能经历的,也是我们在历史教科书上看不到的。我看到了他对未知事物的求知,他会尽最大可能去汲取没看过的风景,去走未走过的路。想起父亲文章里的一句话,夜将降临,而不知暮之将至。

  晚餐时分,又知道是不变的配方,熟悉的味道。饭后,人们重复着白天的活动,只是声音逐渐变小了。夜色降临,慢慢地,少了些嘈杂喧哗,少了些过道者,列车变得安静了。我已说不清那时候的心境,是惊怕青藏线上无人区的高原狼,是对青藏线上一切未知的好奇,还是思念万里之外亲人...

  后来,我和老王在西宁下了车,然而西宁并不是这趟列车的终点,谁又是谁的过客呢?

 

   西宁,是一座陌生的城市。到西宁后,已错过在火车货运中心取自行车的时间。在老王导游的指引下,在附近找了个家庭旅馆。安顿后,邀我去到了市区吃当地的特色餐,刚好可以和他的公子王辉认识,交个朋友。老王搞来两瓶52度青稞酒,据说当地的青稞酒,喝得再烂再醉,第二天醒来头也不会痛。晚饭过后,我顺便想去看看在北京颐和园认识的一位伊斯兰朋友,老王说那天刚好是伊斯兰的“斋月”,不便打扰,只好作罢。而后,我步行数公里回住处,顺路一览西宁的市容市貌。

  

   次日,恐怕耽误行程,便婉拒王辉及伊斯兰朋友邀约,去火车客运中心取出爱车,收拾整顿,正式上路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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