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,你慢慢来

http://jianshu.io/p/NQ8sEz前两天一大早,趁着春暖花开,天气晴好,出门找同学踏青。

路过师大东门著名的“天屎之路”,恰逢各种小车的上班高峰,不宽的路面加了护栏之后被截成了两半,路上排起了长队,几分钟不到就一直延伸到了校门口,龟速前进。突然一辆白色大众后座的车门被打开,一个小小的身影钻了出来,但只露出短短的双腿,身子还掩在车身里,好像在费劲地拖着什么东西。不一会儿,一辆双轮小车被他拖了出来,“扑通”一下摔在地面上,小车上是一个体积庞大的书包,白车还在排长队,小男生拖着跟他身高差不多的小车拔腿就跑,连向车里的爸爸说句“再见”都没顾上。我看着小男生从身边匆匆跑过,叹了口气,慢悠悠地出了校门。

才六七岁的孩子,本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,却要过早地被沉重的课业压得喘不过气来,每天行色匆匆,不会关心今天有没有花开,树上的小鸟在不在歌唱,因为父母、家长都告诉他:要努力,不能输在起跑线上,现在不跑,将来只能落于人后。在这种威胁论下,孩子们不得不心头一紧,低头跑起来,怎么还有时间去思考清楚自己的理想和未来,到了大学,突然可以去决定自己人生的时候,当然就会迷茫。

我想起一个故事。一个小男孩,对于长大成人充满了恐惧,因为60年代的街头巷尾充斥着“个子高大的初中大同学整天打架,书包里装着刀片,打架抡砖头。”可惜他只来得及打了一架,1978年来到了,恢复了高考制度。

杨振宁、陈景润是那个年代的偶像,所以他的理想就是关在只有一盏小煤油灯的屋子里解数学题,一整天只吃一个冷馒头——其次,他喜欢物理,因为它对世界作出解释。17岁那年,他考上了清华大学物理系。 

在清华的五年时间里,骄傲惯了的他,只感觉到竞争的残酷。所有人的生活就是不停地比,比谁的作业先完成,谁学习时间最长,整个小社会只提供给你一种可能性, 所以他的成绩一直是前三名,得不到第一名的时候,冬天就去游泳,浸泡在刺骨的水里,让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根根直立,保持战斗的姿态,还会绕着圆明园跑五六公里,累得精疲力尽,只想告诉自己:你可以的。22岁那年,他考上了李政道奖学金。

可是到了美国,在麻省理工大学读物理学博士的时候,他却开始反叛,恣意地、甚至有些放肆地享受他的青春:在银行里从来没有存款,买车,一定是敞篷车,穿衣服一定是POLO,甚至还梳过马尾。而那时他早已经放弃了诺贝尔物理学家的梦想,转而想做好莱坞明星,原因很简单,他们并不是那么受人注目的,看一百万次电视才会看到一次杨振宁的面孔。后来,他真的去了一家广告公司拍过一个广告,还想能像迈克尔杰克逊一样跳自己发明的别具一格的舞。

这时候,他才觉得开始恢复生活的感觉了,但,像在寒冷的冬夜里醒来。后来,他回国做了一名商人,创立了搜狐。他就是张朝阳。

我的少年时代也像张朝阳一样,闻鸡起舞,拼命读书,跟同学比谁起的最早,睡得最晚,在心里较着劲,晚上要拿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看书;从来是食不知味,因为吃饭浪费时间,而时间是用来学习的,那时候两个女生会捧着一碗饭,哗啦啦往嘴里扒,然后一阵风似的跑回教室,把头埋进书堆。梦想?生活?谁知道是什么。

一个学长留学归来,迫不及待地投入了在帝都找工作的大军中,每日投递简历,忙得几乎翻天,不过并不顺利。那日去他租住的地方,一开门,我只看到了一张不耐烦的脸。屋子里凌乱不堪,脏衣服、吃过的食物……成堆地堆在那里,甚至连他最热衷的球赛都看不进去。他坐在沙发的一角抽闷烟,我试着开口:“其实,你不用担心的……”

“不担心?”他“腾”地一下从沙发上一跃而起,背对着我,站在窗前,盯着三星总部崭新的办公大楼,满眼是焦灼的怒火:“他们都有好工作,我却在这里受尽煎熬。”

北京庞大的车水马龙在玻璃窗外静无声息地急急流淌,他不能容忍自己置身于这样的世界之外。这是个人人都在奔跑的时代,不明目的,不问意义,只要跟随人群就是方向。

记得看过龙应台在《孩子,你慢慢来》里写:我,坐在斜阳浅照的石阶上,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,让这个孩子从从容容的把那个蝴蝶结扎好,用他5岁的手指。

是啊,如果我有了孩子,对他的教育不是要跑的多快,而是慢慢来,在正确的年龄段做该做的事情,想好了,再出发。一辈子,做好一件事,足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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