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ello world!

我乘她不再紧接的问,迈开步便走,匆匆的逃回四叔的家中,心里很觉得不安逸。自己想,我这答话怕于她有些危险。她大约因为在别人的祝福时候,感到自身的寂寞了,然而会 不会含有别的什么意思的呢?——或者是有了什么豫感了?倘有别的意思,又因此发生别的 事,则我的答话委实该负若干的责任……。但随后也就自笑,觉得偶尔的事,本没有什么深 意义,而我偏要细细推敲,正无怪教育家要说是生着神经病;而况明明说过“说不清”,已 经推翻了答话的全局,即使发生什么事,于我也毫无关系了。

“说不清”是一句极有用的话。不更事的勇敢的少年,往往敢于给人解决疑问,选定医生,万一结果不佳,大抵反成了怨府,然而一用这说不清来作结束,便事事逍遥自在了。我 在这时,更感到这一句话的必要,即使和讨饭的女人说话,也是万不可省的。

但是我总觉得不安,过了一夜,也仍然时时记忆起来,仿佛怀着什么不祥的豫感;在阴沉的雪天里,在无聊的书房里,这不安愈加强烈了。不如走罢,明天进城去。福兴楼的清攻 鱼翅,一元一大盘,价廉物美,现在不知增价了否?往日同游的朋友,虽然已经云散,然而 鱼翅是不可不吃的,即使只有我一个……。无论如何,我明天决计要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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