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好运

题记:“我希望既有一个健美的躯体又有一个了悟了人生意义的灵魂,我希望二者兼得。但是,前者可以祈望上帝的恩赐,后者却必须在千难万苦中靠自己去获取。”

--- 史铁生

我和大多数人一样,对整数有着偏好。从年龄上说,这种偏好让我觉得二十岁生日这一天有一种纪念意义。其实这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同(当然,如果能让我一下子长高几厘米我倒是不介意)。但我决定还是写点什么纪念一下。大概在初二的时候,父亲跟我说史铁生的《好运设计》“写的挺好的”,让我看看。这篇文章刻在我的心里,直到今天我还记得里面的很多细节。在这似乎值得纪念的一天,我宿命般地又读了一遍《好运设计》,发现自己十分幸运,有一些人我想感谢。

我的好运第一要感谢我的父母。先说说我母亲。我感到万幸我的母亲不像某些愚蠢的知识妇女,像史铁生说的一样,“料想自己功名难就,便把一腔希望全赌在了儿女身上,生了个女孩就盼她将来是个居里夫人,养了个男娃就以为是养了个小贝多芬。”一个母亲的知识和她的文凭没有关系,一个天才的母亲应该从她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得到灵感。而她的知识,应该来自她的内心和她对生命的热爱。从小母亲就牵着我的小手走啊走,走过白天喧闹的市场,走过夜晚安静的小巷,走着走着她就把灵性,敏感以及对这个世界的爱种在我幼小的心里。她没有很多话,也不问我很多问题,她微笑着看我从滑梯上滑下,她微笑着看我和其他小孩追逐打闹。她安静地站在那里,看着眼前自己孕育的生命,叹息于自然的伟大和生命的神奇。我还要感谢母亲十几年如一日早起做饭,春秋流转,我渐渐宽阔的肩膀背后是她朦胧的睡眼和疲惫的身影。

再说说我的父亲。从小父亲就把他对书和知识的热爱传递给我。我很小就对文字的魅力有了体会,我在诗歌散文的广阔世界里陶醉。但让我感觉到最幸运的是父亲始终像一个教练一样,在我身边。也许他大多数时候板着脸,在我犯错的时候会大喊大叫,但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他会给我不遗余力的支持,在我的努力获得回报之时给我肯定。我得感谢他在早上开车送我时坚持让我听英语,即便我经常吊着一张驴脸;我得感谢他在我的几个“关键时刻”(比如考托福之前)给我的至关重要的鼓励;我得感谢他的沉默和专注,激动和镇静。有人说儿子天生要和老子作对,但是父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呢。我感谢我的父亲,我为我们曾有过的摩擦,争吵,拥抱和彼此之间的信任和默契感到无比幸运,而且我敢肯定那些记忆等到照片由白泛黄,少年显出沧桑的时候仍然会鲜活如昨日。
还有一件事情让我每次想起时都觉得值得庆幸。那就是在这不短不长的二十年里,在我的印象里,我的父母几乎从没有把我和别人的孩子做过那种愚蠢而残忍的比较。我从没有生活在“别人孩子怎样怎样”的阴影里。这也许是因为我做的还不错(但愿如此),更是因为我的父母明白那种比较蠢透了而且毫无意义。我感谢我的父母,作为他们的孩子我感到幸运。

我还想谢谢我自己。在那些长长的日子里,我不是没有过沮丧泄气,茫然若失的时候。幸运的是,我在绝大多数时候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和自己该干什么。我得谢谢自己在静夜里的思考,在夏天的烈日和蝉鸣中的奔跑,和在失望的暴风雨袭来时仍燃着的希望的烛火。我还得谢谢自己,在成长的过程中尽力保持着一份趣味,一份幽默,和一颗容易激动的心。在我不长的人生经历中,我已经看到了我的一些同龄人,他们的趣味和敏感被无形的阴影吞噬,漂亮的脸蛋蒙上一层灰色,青春之泉水几乎枯竭。我明白这些的不容易,所以我觉得我做的还不错。最后,我得谢谢自己,好像不知不觉就明白了自己的好运,或者说,我明白了之前我抱怨控诉的种种“霉运”(比如个子不算高,打球不算好,长相不算出众,我爹也不姓李)都是命运之神用心良苦,极有分寸的安排。我感到满足,感到振奋,并对我的这一份好运怀着虔诚的感恩之心。

我在二十岁生日这一天写了一篇《我的好运》,我真心希望这好运一直在我身边,这愿望也许天真,但它十分真诚。

本文来自一五一十部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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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codee
文章千古事,得失寸心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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