冥界系列一:麝月 (作者:钱其强)


第1章
我裹着白色的毛皮,缩着身子,遥望窗户外面的白色雪花。他从外面赶了回来,眉毛和睫毛上都是雪霜的颜色,他唤我的名字,麝月。那是我的小爹爹——后羿。
  后羿是有几千年道行的赤仙,生活在凡间的这片满是苍树的森林。我问他为什么不飞天呢?他总是点着我的小鼻子说,要是我走了,你怎么办?在几百年前,我看见灵狐飞天,她的脸上有漂亮的如同天界粉螟花一样好看的颜色,好多的蝴蝶缠绕在她的身边,她的脚上有
透明亮闪的胡珠,那是仙榈的标记。灵狐和我一样是在这片森林里修炼的灵物,她是狐狸,我是兔子,但是她比我多几百年的道行,我清楚的记得她和后羿在我还没有变幻为人形时一直照顾我。我唤灵狐姐姐。
  我是怎么来的呢?我一直疑问。但是后羿说,那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。后羿给我一个铜镜,他说那是宿彤镜,里面可以看见几千年的所有事情,只要你对它说你要知道的事情就可以了。我拿着镜子对着月光说,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?镜子突然发出顿挫一样的声音,我的面前出现黄色荒芜的土地,地上的裂缝一直延续在整个凡间,所有的人都躺在地上,他们的身上干瘪的皮肤错落的覆盖着。那些人都在咒骂着老天,我抬头望天,天上有十个太阳,他们晃荡在灰白的天空,会聚成一个火球,熏烤着凡间。
  几个壮汉在一旁不停的挖着什么,土地上的深深的洞穴,干枯没有一点滋润的痕迹。Z在遥远处,有人喊后羿,我转过身子,看见后羿跟着那几个男人一起走了过来,眉宇间有天界灵气的胎印。
  后羿的左手边是一把弓,长驱的弓挺拔在他的手掌上,所有的人都在欢呼,天上的十个侏神嘲笑地看着他,他的眼睛锐利的像我看过的最锋利的刀刃。那些箭刺着那些太阳,他们还来不急叫唤,就一个个掉落了下来,砸出了一个个大窟窿,后羿走过去看那些窟窿,其中有一个窟窿里面有一只白色的兔子,那只兔子就是我吗?我问后羿,后羿说,是的。
  突然,后羿对我说,再过几年就是选仙会,这次你可以升仙飞天了。说这些话的时候,我看见他笑的像个孩子一样,但是眉宇间有种莫明的伤感。
  在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可以很轻易的了解别人的想法,这种法术不是后羿交我的,是我幻化人形的时候,自然就有的。所以我知道后羿瞒着我一些什么事情,但是我从来不问,因为问了他也不会回答。
  我轻挪莲步,把雪山嵊水递给他,我对他说,小爹爹,我不想去了,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。后羿的眼神变的凌厉的起来,外面的飞雪刮进来几片,在屋子里漂亮的划着弧度,落在我的眼角边,幻化成一滴水,流了下来。
  后羿没有同意,他还是在白天教我法术,晚上教我看天像,要我学习仙术。等有一天,树林的叶子都已经开始茂密的遮住了阳光的时候。后羿要我把那些叶子都打下来,我握着双手,右手的中指和小指掐了一下,那些叶子就飘然的落了下来,混合着雪花落下来,一片一片的。
  后羿站在那些树叶中间,抬头看天上清晰可见的太阳,对我说,麝月,你已经可以去参加选仙会了。我默默地点点头,但是我的心里又确切的听到他的心脏有脉络疼痛的感觉。
  宿彤镜自从跟着我以后,总是会在半夜的时候发出挫顿的声音,频率也越来越快,我看见一些片段的画面,一个白衣素裹的女子在黄疸的宫殿里,旁边是紫色的芍药花,还有捣弄的声音。孤寂落寞。我问过后羿,那个白衣女子是谁,但是他却不说,我隐约的感觉,那是他爱的女子。
  我一直以为我会是他最疼爱的女子,但是我心里知道那种疼爱和他对那个白衣女子的爱,没有较量的可能。我想我只能等待。
  雪,在那年选仙会的时候,悄然嘎止。一切都变的很美好,选仙会开在雪莲山上,那是天界和凡间的交点处,可以看见天上的云彩。雪莲山上有很多雪莲花开着,灿烂灿烂的一片,后羿牵着我的手还有身上背着弓陪我上山。他在我身上幻化了一道黄色可以抵挡寒气的云气。我拉了拉齐耳的白色毛皮领子,随着后羿上山。
  在雪莲山的顶端是莲花模样的寒池,而在寒池的中央坐着很多的大仙。我看见了灵狐姐姐了,她乖巧的握着蒲扇站在王母的后面,她的周身都有天界特有的粉色云晕,她看到我和后羿,眼睛在笑,我听到她心里再喊我的名字。
  比试很简单,看谁能用法术去制造完美真实的风景,所有的小仙都制造的漂亮的白云蓝天海水,只有我幻化了一个雪花漫天的凡间景致,一个素衣的女子还有一个晚归的男子,后羿站在我的背后很吃惊,而他不知道这是我从宿彤镜里看到的,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。所有的人都对我嗤之以鼻,因为雪花是天界最忌讳的,天界的粉螟花一碰到冰雪就会凋谢成枯黄色。
  我回头看了看后羿,他盯着看那个坐在王母身边穿金色袍子的男子。后羿小声说,那个男子叫桫椤,小小年纪就掌管了冥界。
  后羿说的很平静,但是当我往那个方向看的时候,我看见桫椤也在看我,他的深黑色的眸子有挑衅的味道,我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。当我集中精神去感应他的心里的时候,突然有股寒气逼近了我,黄色的云晕顿时被攻破了,有什么重重的捅在了我小腿上。我又看见桫椤的笑了,后羿把我抱了起来,他把他的粉色光晕幻化在我了我的身上。后羿把我放了下来。
  但是他突然弓起身子,左手的弓深深的插在地上。我知道是桫椤又做了手脚,我暗暗的用法术还击,但是没有用,所有的法术被他屏退了回来。他的嘴角开始轻蔑地看着我和后羿,周身的云晕变得浓烈起来,头发在冰雪里飞舞,却感觉不到杀气,有种相识的感觉。
  选仙在一个白昼中结束,所有的小仙都回去了,我和后羿回到了小屋,我用法术控制他体内的温度,我摸着他的手,冰冷,脸上有很多小颗粒的汗液一点点的渗透出来。后羿一个劲地叫我不要哭,但是我的眼泪已经奔流了。
  突然,外面的森林被整片整片的紫色云雾妖娆起来,有鸟尖叫刺耳的声音,我看着外面的树叶一片片地落在了地上,还有席地而起的风尘,混在叶子里,汇聚成一个黑色的旋涡,桫椤从旋涡里走出来,飘荡起来的黑色长发,眼睛里暗蕴着杀机,我这次听到他的心里要的是什么了。
  我说,我答应。
  他诧异地看着我,然后右边嘴角翘了起来,说,你果然知道我心里的事情,有意思。我说,我当然知道,我答应你,但是你要放过后羿。
  桫椤回过身子说,再过两个时辰,我会派幽灵二使来接你,呵呵。
  他的影像慢慢地消失,后羿从后面艰难的站起来。
  麝月,你答应他什么了。后羿坚忍地看着我。我没有答话,只是把后羿扶到了回去,我把红色的云晕又幻化到了他的身上,他的身子开始红润了起来。
  小爹爹,我知道你为了我受了重伤,我也知道,我们不是桫椤的对手,桫椤要我跟他走,我只好答应,不然他要杀了你。
  不许去,你听到没有,后羿冲着我大喊,头上的青筋要爆裂了。宿彤镜又开始挫动起来,我把它从腰件拿了下来,镜子里面是素衣的女子,手里拿着芍药,月空当照,萤光缭绕。那是飞天吗?后羿点了点头,我问后羿,到底那个女子是谁,后羿说,那个女子是我爱过的人,他叫嫦娥。他说嫦娥的时候,我脑子突然楞了一下,脖子上有冰冷刃器划过的感觉,我看见绕在屋子外面有两束绿色的绒光,我知道那是冥界的使者身上才有的绿色的火种,耀眼夺目。幽灵二使手里握着紫色的廉刃,我的身子立刻被紫色的绳索捆住。
  后羿抱着我的肉体,喊我的名字,麝月,他突然反过头,眉间的红色胎记闪亮着,他似乎看见我了,挪着步子,想过来抱我,可是他穿过了我的身子,他的法力还没有恢复,看不见我。我感觉到自己的肉体越来越冰冷,幽灵二使的锁链越来越紧,催促着要我走,我被他们拉着,最后看了一眼后羿。那一刻,我只想说,后羿,我是多么不愿意离开你啊!
第2章
幽灵道一路蔓延着一种紫色的类似曼佗罗样子的小花,娇艳美丽,顺着幽灵道一直被幽灵二使牵着,他们的绿色火种在路过奈何桥的时候突然变成了暗紫色,我知道那是到了冥界,后羿和我说过,所有的鬼火到了冥界都会变成干枯的暗紫色,那是因为冥界的怨气太重,侍差接过锁链把我拉上了奈何桥。
  黄色头发的婆婆捧着一碗橙色的汤药,那是孟婆汤,喝过的人就会忘记以前的种种,她
的眼神殷切,但是我还是把那碗汤药甩在地上,我大声的喊叫,我不要喝,带我去见桫椤。一路的亡灵看着我,但是没有谁理我,可能都忘记了自己谁,而是麻木依次的往前走。我感觉到身子被紫色锁链勒紧。我看到两束绿色的鬼火靠近我,带着我飞上了冥界的紫色的天空,孟婆哭殇的脸,我对她笑了笑。鬼火带我飞过幽灵道,直接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,茂密的让我想起了后羿和我住的那片森林,还有漂亮娇艳的曼佗罗样子的小花。
  那是冥火花,好看吗?我耳边清晰的听见有人在对我说话。
  谁,谁在说话。但是我看了看四处。什么都没有,我身上的鬼火也一点一点的消失怠尽。黑色的风开始刮了起来,混合着香甜的花香味道,我又听见刺耳的鸟叫的声音,我的神情突然暗淡起来,全身软弱的没有一丝力气,我的身子在下坠,像飘荡在空中的叶子一样,但是我的腰被什么狠狠的握着,害怕我跑了一样。
  醒来的时候,我睡在黑色丝绒的床塌上,紫色的薄纱飘摇在半空中,突然又有绿色的鬼火出现。
  桫椤慢慢的靠近我,眼神里带有那种乖戾孩子的味道,他把我微微的抱起,我全身软的没有还手的余地。我带着哭腔问他,你要怎么样,你对后羿怎么了?他靠近我的耳朵,用一种调皮的语调说,姐姐,我好想你哦,你还是那么的香。我猛的瞪大了眼睛,看着这个叫我姐姐的男子,我说,你说什么,你叫我什么。桫椤直了直身子说,我叫你姐姐啊,我的姐姐,勘蓝。只是你不记得而已,我们一起在这个森林里长大,那个时候我的个子还没有你高,你带着我经常去看那些冥火花开放,你说你最喜欢那种娇艳的冥火花,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?我是你的小弟弟桫椤啊?桫椤激动的摇晃着我的双臂。我摇摇头,我说,怎么可能,一点都不可能,我只是只修炼千年的兔精,你想怎么样,你就说,不用假猩猩了。桫椤拍了两下,几个冥界的侍女上来,她们摆弄着我,给我梳洗换衣。桫椤背对着我说,不管你相不相信,我还是把你当我的姐姐看待,我想你以后会明白的,我已经和王母说过了,再过几天你就可以飞天,不用呆在这里了,忘了告诉你,冥界现在是由我管,因为你说过你喜欢那些冥火花。桫椤说完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。宿彤镜又娑动了起来,微微的粉紫光从里面透了出来,我看见碧绿茂密的树林,还有漂亮的冥火花,几个孩子,在奔跑,他们的嘴角边都是幸福的漂亮弧度,还有在风里飘扬的长头发,他们的眉宇间都有天界特有的粉色胎红,那些都是天界的孩子,为什么会被放逐在冥界呢?为什么宿彤镜会出现这样的景像呢?
  我的脑子混沌起来,也许是冥火花粉的毒还没有散去吧,我的身体还是没有一点力气,麻痹的不能动弹一下,我问那些侍女,我的毒什么时候能够去掉,她们全都不说话,幽灵二使出现了,我问他们为什么来,他们面无表情的说,冥王要求我们保护你,你现在是我们的贵宾,还有那些侍女都是听不见,也不能说话的,你问她们也是没有用的,您还是安心的等两天,冥王一切都安排好了。
  我听不进他们说什么,因为我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,满脑子都是一些疑问。
  几天后,桫椤带我去雪莲山,在雪莲顶的时候,我到处想寻找到后羿,可是我望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到。我心里感应不到后羿的心跳,我反过脸问桫椤,你把后羿怎么了,你不是答应我放过后羿的吗?桫椤笑了笑,问我,你怎么那么关心他,天界上是不可以谈情爱的。我闭上眼睛,精神集中在一个点上,我这次顺利的进入了桫椤的心,我闻到新鲜血液的味道,一个声音,分明喊着疼痛还有姐姐,但是他的面容还是那么坚硬,我怀疑起我自己的意念是不是错了。
  王母高高的坐在金色的高椅上,面容尊贵,桫椤坐在他的旁边,我立在桫椤的旁边,我斜眼看到灵狐,她乖巧的拿着蒲扇,但是没有看我一眼。王母宣读了我的名字,所有的人都为知震惊,灵狐这个时候冷冷地看了我一眼,我的心已经难过起来,所有的人都看着我,我的脚上栓上了粉色的胡珠,还有那些漂亮的兰色羽翼的蝴蝶吻我的脸,我的身体开始往上摇晃,我往下看的时候,发现我的脚已经离开了那片冰冷的雪地,还有粉色的光晕围绕在我的周围,后羿,我看见他了,他夹杂在小仙中,我心里听到他在对我说,他说要我好好的,他很欣慰我能飞天,我隐约的听到他说我漂亮,但是我又从他的心里听到另外一个名字—嫦娥。我忍住我漾满眼眶的堇色泪水。
  天界的界光,那层粉色的光啊,正耀眼的沉默着。
  我被分到了广寒宫,我看见玉帝说的时候,玉帝给了我另一个名字,玉兔。
  广寒宫在南天上,我想我因该会是一颗亮丽的星星开在南天上,南天门就在广寒宫的旁边,有威武的门神守。凌厉的寒气逼迫着,在上空不停的叫嚣,宿彤镜不安分的呆在我腰系,站在里面迎接我的是个绝色的女子还有一莽夫一样的男人,那个女子含默一笑,倾国倾城,她说她叫嫦娥,那个男人叫吴刚,这里除了他们就只有开也开不完的樱花还有夜夜凋谢的芍药,寒气。但是我听到她的朱唇小口说她叫嫦娥的时候,我脑子突然闪出了那个画面,那个晚上后羿独自暗伤看的宿彤镜时,那个裹着白色素衣的飞天女子,虽然那个时候我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,但是我总是依稀得感觉她就是那个女子。这就是后羿爱着的女子,胜过我的女子。
  我每天照料整个广寒宫的花草,简单但是重复的让我想逃跑,吴刚总是在半夜发出蹉跎时光的砍伐声音,嫦娥总是望着南天门,沉默妖娆在整个广寒宫里。
  我用意念知道她在等一个人,我心里想,是后羿吗?我想着的爱着的后羿,他在凡间怎么样了,我每天都会坐在寒糍池边看凡间的后羿。而在子夜的时候,嫦娥会来坐会儿,有几次我看见她过来,就躲在樱花树下远远得望她
  。
  直到有一天,我的宿彤镜竟然发出天界的粉光的时候,我知道是什么要发生。我看见宿彤镜从我的腰间飞了出去,在整个广寒宫里打转,最后落在了坐在亭子里的嫦娥的手里,她紧紧的抓着镜子,我想要把镜子拿回去,她却厉声问我,镜子是怎么来的,我说,是我的小爹爹送给我的。她抓着我的胳膊,说,谁是你的小爹爹,我因为被她用力的抓捏而疼痛的说不出话来。她看见我坚忍的模样,就放开了手。我说我的小爹爹叫后羿,突然她眉睫纠结成一朵梅花的样子。宿彤镜子里面的幻景又出现了,还是个白衣的女子,手里拿着芍药,踏云飞天。我小心翼翼的问她,那个女子是你吗?她点了点头。
  她说,她是个坏女人,是个不值得和后羿在一起的女子。我不明白她的意思,我看见她的脸上已经全是泪水,我想帮她把泪水抹掉,我把和后羿这么多年的事情都告诉了她,她的脸上时而嫣然一笑。但是那种笑是那种让我难过而又喜悦的笑,边说着后羿的事我的嗓子边压抑的难受,好几次哽咽的想哭出来。我有的时候还真是恨,嫉恨嫦娥,有后羿和吴刚对她那么死心的爱,但是我又为了嫦娥难过,她只能偶尔在偷偷望凡间的后羿。

第3章
广寒宫管理人间和天界的寒气,所以异常的寒冷,一到下雪的时候,天界的樱花和雪混和着,在这里是看不到有天界标志的粉螟花。
  又是一年一度的蟠桃大会了,嫦娥被舞蹈表演助兴,我和吴刚则被叫去帮忙,走的时候嫦娥特意要我和吴刚把寒水窑的寒气关好,不要泄露出来了。等我和吴刚检查好一切才走。
  我又一次的见到了灵狐,她出落的越发漂亮了,我和她负责所有大仙的仙品的供给。边发的时候我想和她说话,但是她的脸像冻霜一样冷,不理我,这就是我的灵狐姐姐吗?我脑子一直有太多的疑问,我想问她。但是她看都不看我一眼。
  那时,在雾仪殿的周围早就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大仙,他们手中的法器都闪闪熠熠,我在大殿的四周看到了那些粉螟花,可是我的手指一碰,花就枯萎成了土黄色。
  你在广寒宫呆了太久了,所以身上的寒气太重了,那些花碰到你的手指,就会枯萎。
  我回过头,又是桫椤。他总是神出鬼没,我把身子正了正,说,你为什么老是要跟着我呢?
  桫椤又孩子气地笑了笑,说,我的姐姐,我没啊!我上前蒙住他的嘴巴说,你不要乱说。
  这是和桫椤在天界见的第一面,平时没有见他的时候没有一点想念,但是真是要见面的时候,我的心里又有什么在跳动一样。
  蟠桃大会很热闹,来了很多的大仙,大仙的礼物堆在王母的面前,王母看起来心情很愉快。灵狐站在了桫椤的后面,帮她倒酒,嘴角边有漂亮的弧度,桫椤有的时候也看她几眼,但是眼睛总是冷冰冰的。所有的大仙举杯喝了几杯。整个大典喧闹了起来。蟠桃开始了。
  嫦娥独舞安排在蟠桃宴最后,我看见所有的大仙突然都很安静,安静的看这个绝色女子的舞动,她的水袖抛到了天界的上空,舞动出水纹,她是个绝色的女子,但是只有我知道她也是个凄惨的女子。
  我望向桫椤,他不见了,一直到王母发蟠桃的时候,他才出现,我看见他的笑容带有邪气。
  突然一阵寒风刮了起来,我冷得直哆嗦,王母的脸变得僵硬起来,四周的粉螟花都枯黄了,王母大怒,说,这是怎么回事,下面的小仙来报,寒气是从广寒宫那里传过来的,我盯着桫椤看,但是他的脸却是一直漂亮的笑着。
  嫦娥跪在地上,被质问是怎么回事,吴刚也闻讯赶来,跪在王母的面前,请求开恩。我慢慢的走在大殿上,对王母说,整个事情是我干了,是我没有关上寒水窑,请王母要罚就罚我吧!玉帝时候问我,为什么不小心一点呢?看来这件事情不关嫦娥的事情。王母白了他一眼,桫椤站起身,做个缉,说,小仙也觉得这个不因该怪在广寒仙子的身上,全是玉兔自己没有做好本分,请让小仙带回去好好管教一番。王母点点头,对着我说,玉兔,你可愿意。我看见嫦娥想说些什么,我拉了拉她的衣角,摇了摇头,要她不要说,我抬起头说,王母娘娘我愿意。我看见嫦娥眼角处的湿润,我的好姐姐,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再见面。我突然发现自己不嫉恨她了,或许我根本就不恨她,后羿爱她我早就已经接受了吧!恨,没用,我早就明白了吧!
  我抬头谢恩,又一次和灵狐对视,她的眼神里全是敌意。
  这一次我是被桫椤牵着回冥界的,他的手掌大的包住了我的整个手心,一路路过幽灵道还有奈何桥。我们一直没有说话,一直到鬼冥殿,桫椤才对我说,这就是你暂且住下的地方。我打了他一巴掌,我问他,一切都是你做的,对不对?他严肃地看了看我,是的,我不希望你在那个该死的地方生活,难道这里不好吗?有你喜欢的冥火花,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?你知道我和你的身上背负了多少的仇恨吗?
  我看了看,心里想,也许你真的是我的弟弟,但是你不必要这么做,嫦娥怎么办?他读懂了我的心,他说,相信我,他们都不会有事情。
  我惊讶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事情,桫椤笑笑说,那是读心术,是我们一生下来就有的,跟着我们的灵魂,一开始我不确定你是我的姐姐,但是当你挡在后羿的面前,读出我的心的时候,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的姐姐。桫椤说的时候眼角湿湿的,这个刚毅不苟言笑的男子,却像受伤的小鸟回巢一般,依偎在我的身边,我伸出手,摸着他的脸庞,还有他的头发,我说,我知道了,我明白了,我一切都明白了,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?然后我抱着他哭。
  我在冥界住下了,但是我还是很想念在凡间的后羿和在天界的嫦娥,桫椤说,等我把法术练好,等没有人能伤害我的时候,就送我回去。所以白天桫椤教我学习法术,晚上我对着天上的月亮,我看见里面有两个人影。
  有的时候我也会帮孟婆煮汤药,看那些凡间的幽灵毫无顾及的喝下那些汤药,我问过他们,难道凡间的事情就这么值得你们忘记吗?走过的幽灵回答说,那只有痛苦。说这些的时候,我就会想起后羿,后羿在凡间过的好不好呢?快乐吗?
  报仇。桫椤老是和我谈到这个词,但是每次我问他找谁报仇,或者问为什么报仇的时候,他又不告诉我,只是要求我好好的学习照顾自己。我问孟婆,仇家是谁啊。她也不说话,只是告诉,其实桫椤这么几百年活的很辛苦。一个年纪小小的男孩,却要接掌整个冥界,是多么的不容易的事情,所以桫椤勤奋的练法术,在他的努力下才有今天冥界的样子。其实桫椤只是个小孩子,孟婆说的时候有点激动,她握着我的手。
  在冥界看不见血液,只有冥火花是鲜红的。那些怨气的恶灵的咒气在冥界里都消失怠尽。这就是为什么冥界的天空长期都飘荡着紫色的云彩,那都是破散的云彩。那些幽灵像孩子般的在冥界的森林里面奔跑欢笑,我开始崇拜桫椤能把冥界治理的这么好了。我开始体会到他的辛酸。
  大使当我的法力越来越强,我就越来越舍不得离开他,我的弟弟桫椤。

第4章
有一天,冥界上空面飘荡着一朵粉色的花朵,那是灵狐,我在老远就望见了,我见到她的时候,她笑的特别灿烂,她说她是特别来看我,我和她说,我在这里一切都过的很好。我突然奇怪她的笑,突然想起她的冷冰冰,她仇恨的眼神。但是我幸喜,也许那些都过去了。
  我带灵狐参观鬼冥殿,她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,灵狐说,那是特地帮我带的雨露,喝了以后能补气,她说在冥界的仙气不够。其实我不在乎我的仙气多少,但是因为那是灵狐
给的,所以想都没有想就喝了下去。甘甜饴口。
  但是没过多久,我的五脏六腑就都疼痛起来。灵狐扯着嗓子笑,她指着我的鼻子说,你这个贱人。她问我为什么要勾引桫椤。我想说我没有,我知道了为什么她对我冷冰冰,从桫椤帮我飞天开始,我知道了,为什么她的眼睛里写着仇恨了。灵狐举起了刀子,我闭上眼睛,我想我是完了。但是我听到叮当晃锒一声,匕首掉在了地上。桫椤站在了灵狐的背后,用手抓着她的手,灵狐慌张恐惧地看着桫椤,但是很快就转变回来,理直地说,你为什么要阻挠我,我要杀了这个贱女人,她的头发在和桫椤撕打的时候散落了下来,桫椤大声的训呵说,你闹够了吗?她是我的姐姐。
  灵狐听到了这话,马上恢复了常态,给了我两颗药丸,要我快点吞下去,要不然就没有用了,我马上吞了下去,像刚才我喝药水那样的坚定。灵狐摸着我的脸问我,怎么样?我真的不知道,我以为桫椤爱上你了。我帮她系起了头发,一直微笑着。桫椤走了过来,问我,怎么样了。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。我微笑着对着桫椤。桫椤知道了,她抓着灵狐的头发,我刚把她系好的头发却被他弄散了,我看见灵狐痛苦的表情,我想起桫椤说过,在天界是不能谈爱情的。
  桫椤不顾我的阻拦把灵狐扔了出去,他的右手无名指狠狠的掐着中指,我知道他要杀了灵狐,我跑了过去,挡在了灵狐的前面,我的肩,疼痛的一击,就昏了过去,在昏的那一刹那,我用念心术对桫椤说,放了灵狐,这个爱着你的女子,天界的女子爱上一个人是可悲的。
 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几天。但是我一直都在做一个梦,一些孩子奔跑在冥界的森林里,那些眉宇间有天界印记的孩子,他们的头发在飘荡,看不清楚脸蛋,但是脸上满是忧伤。好看的冥火花在开着,还有撒下来的阳光。等我醒来的时候,第一个看见我睁开眼睛的是灵狐,她带着哭调喊我的名字,麝月。我很高兴,桫椤没有对她怎么样,桫椤听到灵狐的喊声就赶了过来,跪倒在我的床塌边上,我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我的样子,还有他满是血丝的眸子,里面漾满了泪水,我的弟弟,我的桫椤,他在心里疼痛的说,你终于醒过来了,我点点头,用手摸着他的黑色长发。我第一次有想抱着他哭的冲动。我又用意念对桫椤说,放过灵狐吧,爱的人爱别人,我都理解,你知道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,我已经痛苦了,不要在让灵狐痛苦了,她也是可怜的女子。桫椤点点头。
  我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哑巴,只有桫椤懂读心术,能读懂我想要什么。他不只一次的告诉,你快可以见到后羿了,因为他心里一直都知道,我是多么的渴望见到后羿。但是他也一定知道,后羿爱的只是嫦娥。
  越到最后,我知道我快要见要离开桫椤的时候,脑子里又都是不舍,所以我不想离开我唯一的亲人,他还只是个孩子,还只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孩子,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,就这样离开他呢?他不肯接受灵狐,但是我知道他是喜欢灵狐的,但是他脑子里得仇恨沸腾着,他不能忘记仇恨,所以他不能接受灵狐,虽然他每天都会望着南方天界的天空,我知道灵狐在那,也在看着他吧!
  你过几天就可以离开,桫椤反过身子对我说,我跑到他的面前,看着他的眼睛,我想说,为什么,我不要离开你,可以吗?我的弟弟。但是桫椤开始不说话,他说,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去见嫦娥吗?我送你回去。说着,桫椤就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  我跑到奈何桥,把孟婆拉到一旁,跪在她的面前,流着泪,把事先写好的字条给她,上面写着:告诉我一切吧。包括那些仇恨。孟婆想拉我起来,但是我怎么都不肯起来,她也跪在地上,对我说,好吧,我什么都告诉我。
 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,那个时候,你和桫椤的父亲,莰撒,是掌管天界的一个小神,但是却被诛神陷害,最后死在了冥界,最后天帝念你们都是小孩子就把你们放逐在冥界,一切看你们的造化,所以你们就一直呆在这里了,后来的事情我就已经告诉你了,桫椤为了报仇一步步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,真是可怜的孩子,孟婆边说,眼泪就边滴下来。
  我跑去找桫椤,他正在幽灵道那数幽灵数,我走过去,握着他的手。他说,明天就回去吧,报仇的事情我会处理的,你不用担心。说完他在我的眉心吻了一下。
  我又回到了广寒宫,我和嫦娥说是我自己误吃了毒药才变成哑巴的,她相信了,但是哭了好几个晚上,王刚还是每个晚上都不停的砍树,整个广寒宫越来越冷清寂寞,没有谁和谁说话。
  广寒宫一直都没有人来看望,只是偶尔我看见玉帝会杵在门口观望一下,后来玉帝真的走了进来,他和嫦娥在亭子里面聊天赏月,我看见嫦娥的脸上还是一抹化不掉的忧愁,而玉帝也越来越欢喜,他也许就喜欢看嫦娥若有所思的样子。因而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。
  流言一波一波的,最后到我耳朵里,却成了嫦娥在勾引玉帝,嫦娥知道的时候,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,她只说了一句,自古红颜多薄命。然后就扬长而去了。我知道又有什么要发生了。
  午夜,玉帝又来了,嫦娥没有避嫌的和他坐在亭子里,当玉帝兴起的时候,广寒宫的宫门被撞开了,王母叫人把嫦娥带走,嫦娥对与王母的指正,什么都不说,玉帝也什么没有说,安静的看着嫦娥给带走了,王刚冲了过去,和那些将仙打了起来,但是王刚哪是他们的对手,一下就被打昏,最后也被带走,整个广寒只剩下我一个,寒风吹了过来,我冷得直打哆嗦,然后眼睛就闭了起来,恍惚中我被什么抱了起来,是桫椤,他对我说,我们回家吧?我点了点头,被桫椤带了回去,天界的这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。
  有其他小仙说,嫦娥被打回轮回,我跑到奈何桥的时候,嫦娥手中捧着黄色的汤水,她对我说,你怎么来了。我说,姐姐,你就要离开了,放弃你所有的道行吗?嫦娥摸着我的长头发说,你不明白吗,我在天界生不如死,你不都看见了吧,还不如在人间,可以生老病死,我会回去找后羿,因为我还爱着她,说完,她一口就喝掉了所有的汤药,跳向了轮回池。

第5章
我又回到了冥界,又回到了黑色的床塌,很清楚的看着外面的天和冥火花,生活变得常规,我白天暗暗练习法术,因为桫椤还是不希望我去想报仇的事情,所以我每次和他提到仇恨的时候,他总是要我不要担心。但是我的决心越来越坚定,后羿有嫦娥了,我可以不用担心了,我再不能失去桫椤了。暗杀术,犊月术,侵袭术我全都学会了,我问桫椤,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报仇,他看着我说,快了,但是我从他的眼睛里却看到了不忍,而没有那些可以报仇的快感,我想他是想念灵狐了吧,我没有问过他们是怎么相遇相爱的,但是我想桫椤爱的
不浅。所以我总是陪他坐在冥界山上看天,我们的头轻轻的靠在一起,我对他说,桫椤,报完仇,你会找灵狐吗,不要被那些所谓的仇恨挤满了脑子,好吗?桫椤回头看看我,什么都不说。
  我在冥界没有事情的时候,就坐在奈何桥上看亡灵,数数,最近数量有所上升,幽灵二使说,那是因为凡间最近又闹旱灾,饥荒,死了很多的人,我想一定有是老天在报复这些凡间的人。
  没几天就是凡间的鬼节,我和幽灵二使出去巡视,看见了后羿,他也看到了我,他的手中牵着一个女子,眉目间和嫦娥有点相似,或许那就是嫦娥的转世。后羿走过来想对我说些什么,却被幽灵二使击了回去,我看见后羿痛苦的表情,后羿跟在后面跑,他的嘴里喊着我的名字,麝月,我不停的回头张望,但是最后影像模糊,我心里想,要是我能在他的旁边多好。
  我整夜难以入眠。
  外面是绿色的烟火,是鬼节上才会有的烟火,冥界的节日,大家都是欢歌笑语。桫椤推开了我的房门,端了一碗东西给我,他说,我一个晚上都没有吃东西,没有事情吗?我摇摇头,把那碗东西吃掉,很快就睡着了。
 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,灵狐把我叫醒了,她摇晃我,哭着喊着我的名字,说,你快帮帮我,帮帮桫椤,救他,我不知道怎么回事,灵狐说,我已经睡了好几天。我想是桫椤在那碗东西里面放了什么。我的头疼的厉害,灵狐拿了个瓶子过来,让我闻了一下,然后就清醒多了。
  灵狐还是哭,她说桫椤不见了,她找不到桫椤了,夜观星像的时候,看见桫椤的那颗星光微弱忽闪,我拍拍她的肩膀,希望她不要难过,也许桫椤只是出去了几天。但是我心里也有什么不安,他为什么要我睡这么久,一定有什么。我想到了仇恨。
  我拿了纸笔,写了几个字,我想问灵狐对于桫椤的仇恨知道多少。灵狐低着头看,然后很惊讶的问我,你原来什么都不知道。我眼睛瞪的大大,满脑子疑问。灵狐把我稍稍扶正,对我说,其实桫椤就是太阳之子,你也是,他是最后一个没有被射下来的太阳,你们原来是住在天界的,莰撒,你们的父亲也就是当时的太阳之神,但是最后被陷害,死在了冥界,你们也跟着被放逐到了冥界,后来等你们长大了,就轮流白天照耀大地,因为只有你们的血统是最正宗的。而后,你们十个兄弟为了要平反你们的父亲,所以一起上天,最后导致凡间死伤不数,你们被后羿一个个射下来,你能活下来,是因为其他几个兄弟的血混在你的身上,所以你活了下来。
  灵狐说完了,我的双脚一直都在颤抖,后羿是我们的仇人,桫椤一定是去找后羿报仇去了。我要找到我的弟弟桫椤。
  我拉着灵狐的手往外跑。外面的风呼啦呼啦的吹,一路路过森林的时候,叶子一片片落下,和我的头发纠缠着。
  凡间刮起来风,我和灵狐跑到了原来我们居住的那片森林,那间小房子还在。我犹豫着站在门口,我怎么办,他现在是我的仇人,我爱的人,但是不是爱我的人,我该怎么办。灵狐拉着我的手,问我怎么了,进去吧!我推开门,后羿在里面,还有那个女子,后羿看到我,满脸欢喜,但是我脑子里又全都我兄弟的血,后羿过来拉我,我站着僵持着不动。灵狐拉着我的袖子,那个女子站了起来,对我说,你是麝月吧,我听后羿说过你,她拉着我的小手,我就这么和她走进去。她的手温暖的让我想哭。后羿一直和我说话,但是我看都没有看他。
  有几个壮汗跑了进来。嘴里喘着粗气,他们对后羿说,后面的李家村又死了几个人,因为渴的没有水喝,还有天上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太阳,说完的时候,我和灵狐都感觉到,那个太阳就是桫椤。
  后羿和那几个壮汗出去了,后羿的左手的弓被他牢牢的抓着,我的心里隐隐作疼,我抓着灵狐的手也跟着出去了,外面突然比我刚来的时候热了起来,本来就是干裂的天气,现在又多了个太阳,所有的人都在咒骂老天。我在想桫椤你要做什么啊?我们的仇人不是后羿吗?你这样不是逼后羿杀你吗?你要我怎么办。要我杀了后羿吗?你知道我做不到。
  后羿威严的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老百姓,眼睛里是温暖的,但是当他看天上的太阳的时候我又一次看到了那种严厉,锐利的光芒,他举起了手里的弓,我挡在了前面,我看着他,但是他一点都不明白是为了什么,他推开我,说,你干什么啊,麝月。我知道我一动手,就能杀了后羿,但是我做不到。灵狐也过去跪在地上求后羿不要,不要,她说那是桫椤。
  但是后羿已经拉开了弓,箭在弦上,我突然听见桫椤对我的心语。他说,在最后一刻,我想到的是姐姐你,还有灵狐,你们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两个人,我说过报仇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能解决,你知道我们的仇人是谁吗?他不是后羿,他很强,他是整个天界,这个该死的没有半点人情味的天界。我一直很努力,我活着的目的一直就是为了今天,所以我不能接受灵狐,我想你也知道,我是多么爱灵狐啊,我每天都要看着南方的天空才能睡觉。直到我遇到了你,我的姐姐,我真高兴,我还能碰到你,有了你以后,我开始可以在你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,其实我是我们兄弟中最胆小的一个,我一直都压抑着活着,坚韧的虚伪的对所有的人,我知道我要强,强大到我能和这个天抗衡,我要所有人来咒骂这个老天。但是我知道会有今天,你爱着的后羿和我,在这样的环境中碰面,我不怕死,一点都不,因为我活够了,在最后的日子,有你和灵狐就够了。
  我心里大喊着,桫椤,桫椤你不能这样。
  箭已经离弓,速度飞快地飞向天上的太阳。
  那是什么掉了下来,怎么有两个太阳掉了下来。壮汉喊着。
  桫椤抱着我从天上掉了下来,我知道自己越来越接近地面了,我的弟弟,桫椤看着我,眼泪滴在我的脸上,暖暖的,所有人都跑了过来。后羿的箭射在我的胸前,我用了梳月术赶到了桫椤的面前,帮他挡了这一箭。
  桫椤不停地点头,太好了,他答应我的心里叫他忘记仇恨。我继续用读心术对他,说,我的弟弟,要好好的活下去,像后羿一样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了,知道吗?他又一次的点头。我最后看了一眼,站在旁边的后羿,右眼流出了一滴眼泪。
  最后一秒,我想,要是我还有下辈子,我只想变成一朵在冥界的冥火花,被那些冥界的孩子赏玩,我会在那里看着我的弟弟桫椤,保佑他,也会把头伸得高高的,我要看看凡间的后羿,知道他过得好不好?
  然后我闭上了眼睛。有一滴泪流了出来,落在土地上,扬起一丝尘土。
  第二年,冥界的冥火花开得特别漂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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