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州土著人之猜想

   相对于温州话,蛮话应该更古老。温州市受外来语影响更大,也更规范些,更文雅些。正因为蛮话的粗野,更保持了它的原生态。比如说“脸”,温州话“面”,蛮话“面股”。把脸称为“股”的中国话里可能只有蛮话才这么蛮讲的,国语称屁股为“股”的,怎么脸与屁股一个等级,也只有蛮话人敢说。温州话称屁股为“臀”是很文雅的,蛮话称屁股为“夹臀片”,虽然土但很形象,臀是由两片夹在一起的。腿不叫腿,叫“脚人骨”,胳膊不叫胳膊,叫“手头骨”,粗粗看蛮不讲理,细细一想挺有逻辑,腿也好胳膊也好都是通过骨架与脚和手联系在一起的,把胳膊和腿的功能也讲了。从功用上命名一件事物的还“钥匙”,我怀疑钥匙是满族人的话,不是国语,从蛮话里可以得到佐证,蛮话和温州话都没有钥匙这一称呼,蛮话说“锁噢开”,温州话叫“锁舌开”,都是从功能上说的,说的是开锁的工具,不同是蛮话说得象声一些,温州话说得象形一些,在这个称呼上温州话是跟蛮话学的。

   我很怀疑名词当形容词用,温州话也是跟蛮话学的。普通话中“很”、“非常”等形容词,在蛮话里是找不到的,都是用最可怕的名词代替,如“棺木”、“死人”、“泥坑”等等,形容一个人非常好看说“死人好看”,死人有好看的吗?形容一样东西非常好吃说“棺木好吃”,棺木能吃吗?形容不讲理的人说“泥坑操”,泥坑怎么去操?温州话也这么说,但没有蛮话那么到处用,温州话用词尾来表达,如“好看兮”来形容非常好看,显得文雅许多。

    除了形象化直观化的表述之外,蛮话更侧重于象声。比如说“放屁”,蛮话说“蹦屁”,温州话说“拉屁”,相比于放和拉,蛮话的蹦是最到位的,放字太平淡,拉字太被动,蹦字即象声又生动。天下雨了不说下雨,而说“造雨”,念起来跟“着火”谐音。一次跟一个外地的朋友行走在钱库的街上,天突然下起雨,于是有人惊呼“zaofula!zaofula!”,朋友一脸的惊恐,哪里着火啦,听我解释完哭笑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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