宽容

  “其实,我理想的朋友是像DCB和ZK这样的,没有心计,更不会歧视,和他们在一起我感到特别的自在。”说完这句时,有人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,而我的酒量已经喝到了极限,摊在旁边的沙发上。虽然说大脑与血液正在被酒精疯狂的灼烧,伤痛感还是突破麻木与自傲的战壕呼啸而来——上大学整两年来我第一次如此的伤心抽泣,为自己曾经的言行感到悔恨与羞耻,再也没有那种小人的窃喜,倒是对自己愚蠢的遗憾与痛楚。

  又是一年,我们自己的格局与交际圈子已经差不多形成了,大一的时候,对面宿舍被我们戏称为“和尚庙”,懒,臭,除了游戏还是游戏,连女孩子都不谈,这不是和尚还是什么呢?听说有人还不表示强烈的愤慨,想找出究竟是谁发明这个称呼的。其实这个词就是本人在一节无机化学课上总结出来的,当时听到他们的怨气还有些不服气,我就这么称呼你们怎么了?这个学期,我的宿舍是和隔壁班级的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,人人之间感觉比同一个班的还熟悉,由此我说,“坚决向422班靠拢”!13号大伙终于干完了最后一门金属材料,前几天就订好了酒席,于是乎大家都高高兴兴的聚在了一起,算是学期末的道别会,期期如此。

  喝多了,不想单躺着,摸出了手机,给Rita发信息,想不到她怕我真的喝多了,打来了电话。仗着酒力,我把五年来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个遍。想不到Rita竟然哭了,趴在走廊的窗子上,我能想象得出来是什么样的场景,白亮与绯红,流光与凝眸。我提前离开了酒席,一边自个儿说,一边向宿舍走,到楼下的木质罗马柱回廊重重的坐下,望着不存在的星星,想象着五年以来的故事,生怕遗漏了什么东西。可惜好多事情她都已经不记得,甚至去年的事情都不记得,我真的是有一些很无奈。不过事实应该是:对于这样的一个完美的女人来说,这些琐碎繁杂的事情根本就是精神上的累赘与污点,应该毫不留情的去处,并且由另外一个奴仆去保护她不受这些糟粕的侵蚀。至于这个奴仆最后是不是我,甚至那个男人会不会想到这些,都是很无趣的事情。我会如何,我不知道,她会如何,她自己都不敢保证,一切的允诺,从何而来?都是美丽的童话,都是对善意谎言的宽容。

  我的宽容与不宽容,我的释怀与不释怀,都在此时纠缠在一起,浮现出小时候自己一个人趴在天井下的大桌子上写作业的情景,还有一次一个人跑到山里饿得眼冒金星的情景。农林学校什么样的人多?穷人多。试问那个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受过什么音乐、美术教育?不可能,只有苦难教育和田园教育。上不了学干什么?回家老老实实种地,找个村妞生个孩子就可以确立此生了。终于,他们中的有些不惜清家当产,来到了大学。他们又将拥有一次新的生命,以往家庭的痛苦都将从这一代人开始得到诠释与偿还,可是往昔,那往昔究竟是如何的惨状?是拥挤在小道上你争我抢,还是老老实实的看着没有多远的前程?都不是,而是切切实实的经历悲剧。开头那个告白的是隔壁班上,重庆人,努力的学生,就是有些小小的搞怪习惯,比如在走廊中大喊,或者是拿个足球在走廊里面来回展示他的盘带技术。我是相当的反感的,因为我讨厌吵闹的地方,也讨厌不安分的人。这次喝酒过半,大家竭力的希望他说一些事情,因为前几天他竟然哭了,在我们看来都是不可理喻的奇闻。没想到他一下子说了许多许多,从他母亲的因病缺钱而去世,从他父亲现在辛苦的程度,还有他对毫无人性的亲戚的憎恶,总之,好多。

  旁边的DCB开始趴在WB的肩膀上抽泣,是真的悲伤。我知道他的想法,因为从来没有这样的评价,如此发自肺腑的温暖,足以摧毁一切浅薄的面子感,为了那份真挚,人人都可以选择哭泣,毫无畏惧。我真有些嫉妒DCB,因为他成为一个真正值得交往朋友,当之无愧。而我更多的时间只是一个对自己对别人都异常尖刻的人,也许过度沉溺于技术而没有仔细思考过自己的年轻人都是这样,只是他们还没有碰到足以触动他们的事情,有些人永远也无法遇到。现在我对那些曾经和别人说话很不留情面的人感到遗憾,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有所改变,不会去做其实是伤害他们自己的事情,自己却浑然不觉感觉良好。你的确有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,选择自己愿意交往的人,可是同时你也错过了真正有意义的事情,而且再也没有偿还的机会。忘却与后悔是永远不会被我们这种邪恶而愚蠢的生物所理解的,因为那种幸福感我们根本不值得拥有,我们大部分的时间是在让自己下坠与堕落,虚妄一生。恐怕也之后宽容能够给我们真正的良心赐予慰藉,一个好人,一片真正的人心。

PS:从13号到8月10号我都要准备拉丁舞比赛,所以Blog没时间更新。我在做关于实时刻蚀的效果,还有RenderMan的一些东西,以后有时间再放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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